赵悠悦四处伸橄榄枝的行径惹了三个分部副部长的注意，一起过来笑着打哈哈说：
“绝色剑圣可别让我们回去的时候就剩光杆司令了啊！”
“中部基地刚成立，求贤若渴嘛。看小说就到WwW.BiQuGe77.NEt你们三部人才济济，还差这点人吗？...
海风拂过“梦渊”的水面，如低语般轻柔。那片曾吞噬无数船只与传说的浓雾早已散尽，如今的海域平静得近乎透明，仿佛天地间最澄澈的眼眸。八十一人伫立于船头，脚下是缓缓起伏的波涛，头顶是亘古不变的星空。他们不再佩戴印记，也不再感知命核的脉动??那些外来的坐标、预设的程序、被书写好的命运轨迹，都随着光柱沉入深海而消弭。
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却在悄然生长。
林素蹲下身，指尖触碰海水。涟漪荡开，倒映出她的脸，又迅速碎裂成万千星点。她忽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雪夜，自己跪在药庐外，看着掌心晶花凋零的模样。那时她以为那是终结，是神迹崩塌后的余烬；可现在她明白了，那不过是一粒种子，在冻土中蛰伏多年，终于等到破壳之日。
“你觉得它还会回来吗？”陈默走到她身旁，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宁静。
“什么？”
“命核。”他望着海底，“或者……它们。”
林素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们不会再跪着迎接它。”
陈默笑了，眼角皱纹如刀刻。他曾是帝国最锋利的一把剑，斩杀叛乱、镇压异端、执行不可违逆的律令。可如今，他的手已布满老茧，不是握剑磨出的，而是种地、修屋、教孩童写字留下的痕迹。他曾亲手摧毁过三座浮空岛的控制系统，也曾为一个失语女孩整夜守候，只因她说梦话时提到了《虚星谱》第七章的内容。
少年站在船尾，发丝间的电弧早已隐去，双眸却依旧深邃如宇宙深渊。他没有名字，至少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自那日握剑重生后，他就成了某种象征??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先知，而是一个“未被选中者”的化身。他常说：“正因为我从未被纳入体系，所以我才能看见体系之外的裂缝。”
此刻，他仰望着天空中那七座漂浮于大气层之外的岛屿。符文网络仍在运转，投影却已停止闪烁。三百二十一人的面容不再轮转，唯独陈默的脸仍停留在最后一帧，像一道未完成的宣言。
“他们在等。”少年说。
“等什么？”林素问。
“等我们做出选择。”他缓缓转身，“不是回答‘世界该往何处去’，而是决定??我们要不要继续承担这份共写权。”
沉默蔓延开来。
远处，一艘小型渔船正缓缓驶近。船上是个年迈渔夫，戴着破旧草帽，手中拿着一张修补多次的渔网。他并不知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这海域曾被称为“禁区”。他只是依循潮汐规律来此撒网，一如祖辈千百年来的习惯。
少年忽然跃下船舷，轻踏水面，竟如履平地般走向那艘渔船。
林素心头一紧：“你要做什么？”
“问他一个问题。”少年的声音随风传来。
渔夫见到少年时并未惊慌，反倒咧嘴一笑：“娃娃，你从哪来？这海可不是闹着玩的。”
少年站在船边，低头看着水中晃动的倒影，然后认真问道：“您捕鱼，是为了活着，还是因为觉得鱼该被捉？”
老人一愣，手中的网停在半空。
良久，他叹了口气：“我祖父说，海养活我们，我们也得敬它。鱼多的时候多捞一点，鱼少的时候就歇几天。这不是道理，是规矩……可最近几年，鱼越来越难找了。”
“为什么？”少年追问。
“天变了。”老人抬头望天，“云走得不一样了，风也吹得不对劲。孩子们都说这是‘觉醒时代’来了，可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要是再这样下去，我的孙子恐怕连网都不用学怎么补了。”
少年点头，忽然伸手按在船舷上。刹那间，整片海域泛起微光，海底深处似有生物集体游动，形成奇异的光带。片刻后，渔网自动张开，沉入水中，再提起时，竟满满当当全是银鳞跳跃的深海鲷??这种鱼已在此区域绝迹十余年。
老人目瞪口呆。
“这不是奇迹。”少年说，“这是记忆。海洋记得它该有的样子，只是需要有人提醒它。”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在水面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光痕。
回到主船时，林素正凝视着手腕内侧??那里原本烙印着编号与家族徽记，如今只剩一道淡银色细线，宛如月光划过的痕迹。
“你觉得普通人能承受这种权力吗？”她突然问所有人，“共写世界的权力？不是命令自然，而是与它对话；不是统治他人，而是理解彼此的选择？”
陈默沉吟片刻：“三十年前，我们以为觉醒才是关键。后来才发现，真正的门槛从来不是能力，而是诚实。”
“对谁诚实？”有人问。
“对自己。”他说，“当你能在无人注视时，依然拒绝一次小小的贪婪；当你面对恐惧，仍愿说出那句‘我不懂’；当你明知真相会伤人，却还是选择了不说谎??那一刻，你就已经参与了共写。”
话音刚落，海面再度震动。
一道新的光柱冲天而起，比先前更加柔和，色泽近乎乳白。光中浮现的不再是伪命核虚影，而是一棵由纯粹光线构成的树??枝干蜿蜒向上，根系深入海底，每一片叶子都映照出一个人的脸庞：有科学家、流浪儿、盲人琴师、战地记者、AI工程师、沙漠牧民……
“这是……”林素屏息。
“集体意识的具象化。”少年低声，“但它还不完整。”
“缺了什么？”
“牺牲者的面容。”他闭上眼，“那些没能醒来的人，那些在觉醒过程中崩溃的灵魂，那些因质疑而被放逐、因诚实而遭惩罚的亡者……他们的声音，还没被纳入。”
众人默然。
的确，这三十年虽被称为“共识纪元”，并非没有代价。初期曾爆发“反问潮”，极端组织宣称“追问即是背叛”，刺杀多名推动自我诘问课的教育者；某些国家试图重建命核监控系统，以“维护秩序”为名压制非典型能力者；更有数以万计的普通人因无法承受记忆回溯治疗的精神冲击而永久失忆或陷入昏睡。
进步从不洁净。
“我们必须补全它。”林素坚定地说，“不只是纪念，而是让他们的痛苦也成为新世界的基石。”
于是，八十一人再次围成圆阵，面向大海，双手交叠于胸前。他们不再召唤任何外力，而是开始回忆??回忆每一个逝去的名字，每一句未说完的话，每一次本可以不同却最终重演悲剧的选择。
林素想起了她第一位病人，那个因目睹家人死于瘟疫而封闭心灵的女孩。她在觉醒前夕突发脑溢血，临终前只留下一句呢喃：“我想原谅，可我不知道该原谅谁。”
陈默记起了他在军营时期处决的一名年轻叛徒。那人至死都在喊：“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少年则忆起自己曾在梦中无数次看到的城市废墟??后来他才明白，那是某个平行时间线上的地球，在那里，人类拒绝了共写邀请，命核彻底接管意识，文明沦为高效运转却毫无情感的机器坟场。
这些记忆化作光点，纷纷坠入海中，融入那棵光之树。随着每一颗光点落下，树木便生长一分，根系更深，枝叶更茂。最终，整棵树缓缓下沉，消失在深渊之中，仿佛归还于源头。
与此同时，全球各地出现了异象。
在北极圈内，一座冰川断裂，露出内部封存的金属结构??竟是半艘古老飞船，舱壁上刻着与青铜铃铛相同的符文；
南美洲雨林深处，一群原住民儿童同时画出了相同的图案：一人持剑劈开星辰，身后跟着无数无面之人；
而在火星殖民地，一名宇航员在维修空间站时，手套意外刮擦表面涂层，竟显现出一行中文小字：
> “你还记得第一次说‘不’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