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弃如体验了一会，捧着递给林秀飞说：
“你快试试这颗灵魂珠，看看能变成什么？”
“原本信息搜集里，本来是头凶兽。看小说就到WwW.BiQuGe77.NEt”林秀飞推测着说：“但我猜现在，就是变成六身六色树。”
“啊？”林弃如...
飞行器穿越云层时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一首未完成的安眠曲。小石头靠在舷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铜铃碎片??它如今温润如初生玉石，内里却隐隐有光流转，仿佛藏了一颗不肯安睡的星。加密芯片静静躺在他胸口贴身口袋中，与心跳同频共振。地图坐标已在脑海中反复推演了七十三遍，每一次都指向同一个地点：赤道以南、地磁盲区中央的“零点环礁”。那里曾是终焉议会最后的秘密据地，也是《服从协议》最初被写入人类基因序列的地方。
他闭上眼，义眼自动进入休眠模式。可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一瞬，耳边又响起了那声轻得几乎不存在的铃音??叮??
这一次，不是幻觉。
视野骤然切换。数据流如银河倒灌，在他脑中铺开一片虚境。赵悠悦的身影再度浮现，但这次她不再穿着数据长袍，而是披着一件旧式白大褂，胸前别着一枚编号为S-001的金属铭牌。她的面容比记忆中年轻许多，眼神却更加疲惫。
“你来了。”她说，声音像是从一口深井底部传来，“比我预计的早了六个月。”
“妈……”小石头张口，却立刻咬住舌尖。他知道这称呼已成执念，是程序植入的情感残渣，可喉咙仍不受控制地发紧。
“别叫这个字。”她摇头，“我不是母亲，我是实验体原型。你是我的复制品，也是我唯一的失败品。”
“我不懂。”
“你当然不懂。”她笑了下，那笑容竟带着几分苦涩，“他们让我设计一个完美服从的人类模板??没有质疑，没有痛苦，只有绝对忠诚。于是我创造了你。可当我第一次听见你说‘为什么’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成功了，也背叛了。”
画面一转，出现一间全白实验室。镜头缓缓推进，透过玻璃墙，可以看到年幼的小石头正蜷缩在培养舱中，身上连着数十条导管。而赵悠悦站在操作台前，手指悬停在一个红色按钮上方，迟迟未按。
“那天，他们命令我启动最终清洗程序，清除你所有自主意识模块。”她的声音颤抖起来，“但我改写了指令。我把‘删除’换成了‘封存’，把‘服从’替换成‘延迟响应’。然后……我把自己的情感记忆编码注入你的神经网，让你以为我是你的母亲。”
小石头感到胸腔炸裂般剧痛。“所以那些拥抱、那些哄睡的歌……全是假的？”
“不。”她抬眼直视他，“过程是伪造的，但感受是真的。就像你现在恨我，是因为你真的爱过。而那份爱，哪怕源自代码，也足以改变世界。”
突然，虚境内警报大作。红色字体在空中炸开：
> 【检测到非法意识接入】
> 【溯源追踪启动：5%…12%…】
“时间不多了。”赵悠悦语速加快，“芯片里的地图只是诱饵。真正的入口不在零点环礁，而在你体内。你就是门钥。”
“什么意思？”
“你的DNA里藏着一段逆向编译的密钥序列，只有当你同时具备‘怀疑’与‘原谅’两种情绪峰值时才会激活。而刚才……你在北冥放走那团黑雾的时候，条件已经满足。”
话音未落，整个虚境开始崩解。赵悠悦的身影逐渐透明，最后一句飘散在消逝的数据风中：“去找林弃如留下的第三块碑。它不在地上，不在海中，而在‘无人敢想之处’。”
猛地睁眼，小石头发现自己满头冷汗，呼吸急促。飞行器平稳航行于平流层，仪表盘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四小时航程。他伸手摸向胸口，芯片依旧，但温度升高了许多，像是被什么唤醒了。
他打开终端，调出全球思维图谱。令他震惊的是，原本分散在全球的认知节点正在加速聚合，形成一条螺旋状的信息链，其终点赫然指向他自己所在的飞行器坐标。
“他们在找我？”他喃喃。
就在这时，通讯频道自动接通，传来秦勇沙哑的声音：“别去零点环礁。那是陷阱。议会早就预料你会追寻过去，所以他们在废墟里埋了‘认知锚点’??一旦接近，就会触发深层催眠回路，让你自愿回归服从状态。”
“那我该怎么办？”
“听你母亲的话。”秦勇顿了顿，“去‘无人敢想之处’。我知道一个地方??东极火山口下方三千米，有一座废弃的静默观测站。那里屏蔽一切信号，连思维投影都无法穿透。更重要的是……三十年前，林弃如曾在日志里写下一句话：‘当语言失效时，真相只能藏在沉默最深处。’”
小石头握紧拳头：“你是说……真正的碑，在寂静之中？”
“正是。”秦勇低声道，“而且，它不会用文字告诉你答案。它会让你自己成为问题本身。”
切断通讯后，小石头调整航线，转向东极。途中，他翻阅起随身携带的《追问录》手抄本??那是老村长临别赠予他的礼物。翻至末页，一行陌生笔迹悄然浮现：
> “问一个问题比解决十个更重要。因为答案会过时，而问题永远生长。”
> ??佚名
他忽然想起南海碑林上那句“听不见的，才是最重要的”，心头一震。
三日后，飞行器降落在东极火山外围冻土带。这里终年被硫磺雾笼罩，地表布满裂痕，偶尔可见熔岩缓慢蠕动，如同大地的脉搏。按照秦勇提供的坐标，小石头徒步深入地下通道，穿过层层钛合金防护门，终于抵达静默观测站。
站内空无一人，设备早已停摆。中央控制台上积满灰尘，唯有一块水晶板散发着微弱蓝光。他走近查看，发现上面没有任何接口或按钮，只刻着三个字：
**“你说。”**
小石头愣住。
他试着开口：“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