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户部侍郎刘洎的府邸,后院书房却亮如白昼。最快更新小说就来Www.BiquGe77.NeT
一个巨大的铜制火盆里,火焰烧得正旺。
刘洎满脸是汗,亲手将一本本厚实的账册丢进火中,看着它们化为灰烬。
“快!再快点!把库房里那些盒子里的东西也都烧了!”
他冲着身边的几个心腹家仆嘶吼,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
白天在太极殿上,叶凡那几条新法,像一把刀悬在每个人的头顶。他知道,自己完了。
现在能做的,就是销毁所有证据,或许还能求得一线生机。
屋顶上,瓦片发出极其轻微的摩擦声。
几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悄无声息地从房檐上落下,脚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书房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刘洎和他的家仆们猛地回头,只见门口站着一排身穿黑色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男人。
为首之人从阴影中走出,他很年轻,面容俊朗,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长孙冲。
长孙冲手上没有拿刀,只拿了一卷黄色的绸布。
他展开绸布,声音没有任何起伏:“陛下旨意,户部刘洎,贪赃枉法,着锦衣卫即刻捉拿,抄没家产,所有涉案人等一并下狱。钦此。”
刘洎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长孙冲脚下,抱住他的腿哭喊:“长孙大人,长孙大人饶命啊!
我……我是一时糊涂!我愿意把所有钱财都上交国库!求大人在陛下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长孙冲低头看着他,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晚了。”
他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刘洎的手。
“带走。”
两名锦衣卫上前,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瘫软的刘洎拖了出去。
“把火盆灭了,里面的东西,一点灰都不能少,全部带回去。”长孙冲指着那个火盆,对另一队人下令。
一名锦衣卫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对照着现场被烧毁和未来得及烧毁的账册,开始记录。
“大人,暗格里还搜出黄金五万两,地契三十七张。”
长孙冲点点头:“封存,带走。”
同一时间,这样的一幕正在长安城内十七处高门大院里同时上演。
工部员外郎府邸的大门被一根攻城木直接撞开,锦衣卫冲进去时,他正准备从后门的地道逃跑。
兵部主事的卧房里传出女人的惊呼,他被从被窝里直接拎了出来,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
刑部郎中正在宴请同僚,商议对策,锦衣卫破门而入,将酒席上的所有人,包括宾客,全部按倒在地。
一箱箱贴着封条的金银被抬出,一车车绫罗绸缎被查抄,一本本藏在墙壁夹层、床底暗格、甚至是佛像底座里的秘密账册都被搜了出来。
整个长安城的权贵阶层,在这个夜晚风声鹤唳。
武国公府,书房。
叶凡握着女儿叶轻凰的小手,正一笔一划地教她写自己的名字。
叶长安睡在旁边的摇篮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爹爹,这个‘凰’字好难写。”叶轻凰撅着小嘴。
“多写几次就不难了。”叶凡很有耐心。
就在这时,长孙冲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声很重,脸上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亢奋。
“叶大哥!成了!”他进门就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吵醒摇篮里的孩子。
“都抓了!名单上的十七个贪官,一个都没跑掉!”
叶凡放下笔,示意长孙冲坐下说。
他兴奋地比划着:“你是没看见那场面,从那些人家里抄出来的金子,堆得跟山一样!户部侍郎刘洎,光是藏在地窖里的金子,就有5万两!”
叶轻凰在一旁听得睁大了眼睛。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也算不清5万两是多少。
“爹爹。”她拉了拉叶凡的袖子。
“嗯?”
“那些叔叔,为什么要偷那么多钱?”小家伙一脸困惑,“他们没有钱花吗?”
叶凡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沉默了一下。
他摸了摸女儿的头,轻声说:“因为他们的心,被虫子蛀了一个洞,再多的钱也填不满。”
“那把虫子抓出来不就好了?”叶轻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