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天光彻底暗了下来,虽然很已经春天了,但晚上还是挺冷的。最快更新小说就来Www.BiquGe77.NeT窗外北风呼啸,更衬得屋内暖意融融。盛时庭白天还有一点军务未处理完,用过饭后便起身去了书房。映雪独自坐在灯下, 又翻了几页医书,却总觉得心神不宁。
她索性合上书,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或许是今日思虑过重,又或许是屋内炭火烧得太旺,她感到些微的燥意, 便起身去了相连的浴室。
浴室里氤氲的水汽和暖意尚未完全散去,映雪穿着一身柔软的素色绸缎睡袍,用干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缓步走回卧室。她原以为盛时庭仍在书房处理公务,却不想,一抬眼,便看见那人正斜倚在床上。
他显然也已洗漱过,换上了一身深色的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利落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微湿的黑发随意向后捋着,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他并未睡下,而是靠着床头,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就着床头灯看着,侧脸在暖黄的光线下显得轮廓分明。
听到映雪的脚步声,他并未抬头,目光仍停留在文件上,只淡淡开口,声音因放松而显得有些低沉:“洗好了?”
映雪擦拭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停在门口,有些进退维谷。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如此…自然地躺在床上?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脚步迟疑地走进屋内,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淡淡的冷松香清冽气息,与她带来的湿润花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微妙而亲密的氛围。
她走到梳妆台前,放下毛巾,拿起象牙梳,有些心不在焉地梳理着长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透过镜子的反射,悄悄打量着床上的男人。
他看得似乎很专注,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纸张边缘。但那姿态又是极其放松的,仿佛本就该属于这里。暖黄的灯光柔和了他周身常有的那股冷硬气场,让他看起来…竟有几分难得的温和,甚至无害。
但这假象很快被打破。
“愣在那儿做什么?”盛时庭忽然开口,依旧没抬头,却仿佛头顶长了眼睛般洞察到她的踌躇,“头发湿着容易着凉,过来。”
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自然和亲密。
映雪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握着梳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泛白。过去?以何种身份?何种心态?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纷乱思绪,转过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无波:“你今日不在书房歇息吗?”
盛时庭这才从文件上抬起眼,目光投向站在灯影里的她。刚沐浴过的她,肌肤透着淡淡的粉红,眼眸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清澈湿润,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衬得那张清丽的脸庞愈发小巧,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疏离,多了几分柔软的脆弱感。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黑沉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暗芒,随即又垂下眼去看文件,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讨论天气:“书房冷,炭火不足。”他顿了顿,补充道,“况且,这是我的卧室,夫人,我们是夫妻。”
最后一句,带着清晰的提醒和毋庸置疑的所有权。
映雪一时语塞。确实,这是他的家,他的房间,而且他们是夫妻。
她站在原地,沉默着。接受,意味着打破两人之间那层默契的界限;拒绝,却又显得矫情且毫无立场。
“放心,我说到做到,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