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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不敢回想。
她甚至也没有办法再直视佛祖或菩萨的眼睛。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师父又出现了，佛堂的十八罗汉金身太久没有清扫，上面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师父让她去帮忙清洗一下。
一般来说，这些都是近距离接触神像的活儿，只有悟性很高，很有修为的弟子才能去做。
林栖也不知道师父是看中了她什么，竟然选她去清洗佛像。
林栖提着一个木桶，又拿着几张巾子来到了佛堂。没想到都将近黄昏了，这个时候来烧香的人还是很多。烟雾缭绕中，她低着头，只想快点穿过人群去后院打水。
就在她快要穿过大殿时，一个身着棉袍的男子拦住了她，眼眶泛红，声音沙哑，对着林栖深深一揖：
“这位宝姑，请留步。”
林栖脚步一顿，只得停下，双手合十还礼： “施主有何事？”
那男子抬起头，眼中带着哀恸：
“家中母亲前日仙逝了……她老人家一生虔诚信奉观音菩萨，日日诵经，从未间断。”
他说着，目光仔细端详着林栖的脸，眼中竟闪过一丝恍惚，“方才在殿外远远瞧见宝姑，便觉得……觉得宝姑很有神性，尤其是眉眼，竟与家中供奉的观音像有几分相似……”
她伸出一根手指，直直的指着自己， “我?”
她跟菩萨唯一的相同的地方只有性别。
他像是怕唐突，连忙解释道：
“在下绝无亵渎之意！只是母亲临终前曾念叨，若能得菩萨指引，便是圆满。在下斗胆，想恳请宝姑下山，主持超度法事，让家中前辈能安心往生极乐。”
哦，原来是想请她下山做法事。
他言辞恳切： “规矩我们都懂，香火供奉必定尽心，只求宝姑能成全我这份孝心……”
“寺庙的香火跟我没有关系，进不了我的肚子，也进不了百姓的肚子。” 林栖虽然平日里说着敬重佛祖的话，但是她不傻， “我不会为了佛祖吃苦，但是可以为了你的孝心下山。”
就像她之前说的，对得起这身僧袍，敬重神佛就可以了，真让她去信这些有的没的，她才不干。
那人也聪明，一下就明白了林栖的意思： “在下明白。”
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 “一定备上好酒好肉招待您。”
她也会心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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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吃饱喝足回来了，这才发现自己佛像都还没擦完。
师父挺惯她的，倒是不会说她，但是寺庙里有几个老方丈可烦人了，要是发现佛像还没擦完，一定会说教她。
她连忙跑进了佛堂。
佛堂里静悄悄的，香炉里的香灰早已冷却，连最后一点余温都散尽了。
林栖看着那熄灭的香烛和依旧蒙尘的佛像，心里咯噔一下，酒意瞬间醒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闯祸后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