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电视屏幕上,苏锦熙紧握洛雯手的画面被特写放大、反复播放时,囚禁沈斯年多日的公寓大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看最快更新小说就来Www.Biquge77.Net
江洛川斜倚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着屋内略显憔悴、衬衫微皱的沈斯年,嘴里发出夸张的“啧啧”声,语气轻佻:“哟,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永远一丝不苟、高高在上的沈总吗?这模样,可真够狼狈的。”
沈斯年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目光依旧落在电视屏幕上那刺眼的一幕,声音沙哑却带着看透一切的冰冷:“你唆使苏锦熙把我关在这里,又在外界兴风作浪,搞出这么多事端,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海外市场那百分之三十的份额。”他用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江洛川闻言,竟抚掌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沈总果然聪明!一针见血!”他笑着踱步到沈斯年面前,姿态亲昵地仿佛仍是挚友,“既然沈总这么‘大方’,眼看就要把市场份额‘让’给我了,我总得投桃报李,为您出点力,不是么?”他话锋一转,目光也转向了电视机里并肩而立的苏锦熙和洛雯,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可是,你也看到了。你的‘未婚妻’,似乎……很在意他呢。这顶帽子,颜色可不怎么好看。”
沈斯年终于动了。他缓缓站起身,即便身处困境,依旧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与压迫感。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角,然后才冷漠地睨了江洛川一眼,眼神如冰刃:“江洛川,别在我面前玩这种低级的挑拨离间。你心里在盘算什么,我一清二楚。”
他抬步欲走,却在与江洛川擦肩而过时顿住,侧头,掷地有声地留下一句:“还有,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外人?”江洛川像是被这个词狠狠刺伤,脸上的假笑瞬间冻结,转化为一种混合着受伤与愤怒的冷笑,“沈斯年,我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你居然说我是外人?”
“江洛川,”沈斯年转过身,直面着他,眼神锐利如鹰隼,“我对你至今还留有情面,没有赶尽杀绝,也正是念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江洛川。他像是被踩到了痛脚,口不择言地低吼道:“早知道在婚礼后台,我就该直接把洛雯绑走!也省得她现在为了别的男人……”
“砰!”
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江洛川的脸上,打断了他未尽的恶言。江洛川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两步,捂住瞬间红肿起来的颧骨,难以置信地瞪着突然动手的沈斯年,声音因惊怒而变调:“沈斯年!你他妈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打我?!”
沈斯年收回手,指关节泛红,脸色却比刚才更加冷硬,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江洛川,你对我下手,算计公司,我可以看作是商业竞争。但你如今,竟敢把主意打到雯雯头上——”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那我们这兄弟,也就做到头了。”
江洛川怔住了。他原以为沈斯年和其他朋友不同,不会被情爱蒙蔽双眼,现在看来,竟也没什么两样。
这认知让他心底最后一丝犹豫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和更加扭曲的占有欲。
“好……好得很!”江洛川怒极反笑,笑声中带着一种癫狂的意味。他猛地抬手,用力摘下了戴在小指尾端那枚象征性的尾戒,狠狠拍在一旁的茶几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从今天起,我江洛川,和你沈斯年,恩断义绝!不再是朋友,是敌人!”
记忆如同褪色的胶片,开始缓缓转动——
那时阳光正好,透过画室的玻璃窗,洒在铺满草图的工作台上。年轻的沈斯年将一个小巧的首饰盒推到江洛川面前,盒子里,一枚设计简约却独特的铂金尾戒静静躺在黑色丝绒上。
“给我的?”江洛川拿起戒指,眼底的欣喜如同碎星,亮得惊人,几乎要满溢出来。他生得昳丽,这份美貌在带来瞩目的同时,也带来了无数非议和困扰,常让他既骄傲又烦躁。
沈斯年看着他,目光平静而笃定,点了点头。“嗯,给你设计的。”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没有人规定戒指是女人的专属。你既然生得漂亮,那就更应该大大方方地展示。”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保护欲:“戴上它,至少能让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知道,你并非可以随意觊觎的对象。算是一种……无形的宣告和界限。”
江洛川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挚友的用心。沈斯年从未像旁人那样或嘲讽或怜悯地对待他的容貌,而是用一种更高级的方式——承认它,并试图为他筑起一道护盾。这份理解和支持,在当时显得弥足珍贵。
他心底涌过一股暖流,面上却故意轻哼一声,摆出一副傲娇的模样,指尖却小心翼翼地捻起那枚尾戒,郑重地套在了自己右手的小指上。戒指尺寸恰到好处。他对着光抬起手,欣赏着指间那抹低调的光泽,语气变得轻快而自得:
“说得对。我这么漂亮又单身,是得好好保护自己,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让那些狂蜂浪蝶得了逞去。” 阳光下,他笑靥如花,那枚尾戒在他指间闪烁,仿佛是他们之间坚不可摧友谊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