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戴上口罩了”
第二天一早,谢云帆看到昨天还好好的“同事”,由衷地疑惑道。看最快更新小说来M.BiQuge77.Net
“有点呼吸道感染。”黎初平静地说,“累得。”
谢云帆:“”
他肃然起敬。
天哪,这也太拼了。
“自然人还是难啊。”他忧伤道,“虽然义体改造也未必是好事。”
黎初附和地连连点头。
假的,当然是假的。
她已经打定主意,暂时将口罩焊在脸上,在找到合适合情以及合理的解决办法之前,尽量不要在公开场合和影像记录里露出自己的脸,免得行踪被别人轻而易举地一览无余。
黎初可以确定,在那个桥洞里,除了她和骨刺这几个小混混外,不可能还有别人或者别的不是人在。这样一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还带运镜的v是怎么拍的就很离谱了,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她如今作为nc天然存在于游戏的运行机制里。
虽然她这样做很难说能作用几分,但做了总比不做强。
从现在开始,她不仅要戴口罩,还要戴面具,防毒面罩也不是不可以,也许当个神秘感爆棚的覆面系角色也不错
她有偶像包袱了。
昨晚剩下的时间里,黎初没有去享受安净报销的各种贵宾服务,也没有立刻倒头大睡,而是打开投影电视作为遮掩,一点点把所有有价值的帖子翻了个遍。
从一些用语习惯看得出来,被抽中的华国人比她想象得多,虽然没有文化隔阂确实在一定意义上是好事,但黎初也恰恰明白。
爱凑热闹是真爱凑热闹啊
这个放下不提,黎初如今切身生活在废丘,尽管也就几天的时间,不过确实比隔着网线或者说次元瞎猜要更了解这个世界一些。大部分帖子里冥思苦想的情报,她只要动动手指就能直接在客房配备的主机设备上查到了。
四十年前,废丘还只是联邦共和国海岸边一片被夷为废墟的空地。
沦为公司战争的主要战场之后,高危乃至生化武器留下的重污染让这里变得不再适宜居住,就剩下一些不愿离开家乡的原住民还盘桓在此。
又过了十年,一位富有理想的企业家计划重建自己的故乡,在中途资金熔断的情况下,他不得已引入了生命集团的投资也就是说,生命集团在废丘的重建里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
生命集团苦于迟迟无法将手伸到联邦的土地上,这块被联邦主动当成弃子的飞地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是以他们也于第一时间在废丘建立了自己的联邦分部,但还保持着表面上的尊重,将分部大楼设在了当时偏僻点的发展区。等到企业家去世,生命集团就成了这里独占鳌头的财阀,正如当初稽查局那两个警察所言,连政府都得对他们礼让三分。
连联邦分部也搬去市中心,在最好的地段重新修建了更有标志性也更恢弘的高塔,原来的分部成了分部的分部这才算是黎初的前东家。
为了制衡一家独大的生命集团,后来的政客班子又和其他巨型企业合作。囿于那场彼此都元气大伤的公司战争,连生命集团老对手在内的财阀们也不会再轻易兵戈相向,但他们依然乐于进入这块土地发展自己的势力。毕竟众所周知,监管是技术进步的最大绊脚石。
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时至今日,废丘已经成为了一个繁华热闹的大都会,合法居民超过数百万人,来自不同文化种族的人们汇聚于此,让这里活像是整个世界的浓缩体。
黎初称之为“拼好界”。
废丘是一块野生的培养皿,同时,由于各方势力的此消彼长,没有比这里更能随心所欲的地方了。
黎初无法断言突如其来的一千名玩家会为这本就不平静的湖水带来怎样的变化,她翻阅帖子,没有得到什么关于游戏废丘的偷跑情报,了解到的大多是玩家们的现状。
进入游戏的方式无疑就是那个全息头盔,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论坛水帖和在独立空间捏脸,但哪怕这样也足以引起大家的惊叹了。不过也没人傻到在还没公布玩法的时候把自己的脸发出来万一一进游戏被做局下套了怎么办
收集完信息,黎初开始研究那个所谓的多线剧情树。
除了那支她出场的v,“nc权限”的内容尚不明朗,点进去一片空白,字也都是灰的。她怀疑应该是等到玩家进入后才能向他们发布任务之类的。
主线任务在她完成清扫以后没刷别的,只是简单地显示“度过你的假期”。
至于“多线剧情树”,还只有光秃秃的一根主干,上面延伸出两三根枝桠。
当前主干水面之下。
职业线凶案现场清洁工进行中
当前节点:完美地完成你的第一次清扫。已完成
下一节点:需提升职业等级解锁,等待与杜若的会面
势力线街头的丛林法则已激活声望:也就几个小喽不敢来惹你
当前节点:一份工作的交情。已完成
下一节点:需特定事件触发
势力线生命集团的敌意已激活关注度:你进入了内部黑名单
当前节点:令人印象深刻的实习生。已完成
下一节点:
造成影响:稽查局关注度提升。关注度:你还不配在通缉犯里拥有姓名
看来还需要探索得更多才行。
在她窝在房间里紧锣密鼓地研究的时候,谢云帆显然是睡了一大觉之后又去体验了几个理疗项目,已经从昨天的萎靡不振中恢复过来,并强烈推荐她去体验一下氧气茧。
黎初虽然洗了个热水澡也享受了机器人送来的餐点,但还顾不上去参观那些。此刻,他们坐在云顶酒店提供的小型会议室里,等着还在路上的杜经理,而黎初装成小病未愈的样子,也引来对方时不时地偷瞥一眼。
谢云帆前思后想,犹豫又犹豫,终于深思熟虑地开了口。
“我觉得你不该这样。”他说。
黎初:“”
“太敬业了”他痛心疾首道,“咱们这次是特殊情况,但是下次我是说如果还有下次工资是死的,身体是自己的,还是要多想想如何减轻工作负担,比如”
他开始传授如何摸鱼。
黎初一个战术后仰,看着在走了出生入死一遭后俨然将她当成了自己人的谢云帆,眼神里俱是“原来你是这种人”。
但是有谁会不喜欢摸鱼呢
俩人头对头地学习起先进偷懒经验,直到会议室的房门被突然打开然后才传来了两下礼貌性的敲击声。
谢云帆赶紧刹住话头。
毕竟说的话题不是那么光明正大,当杜经理走进来的时候,他还稍微有点心虚。这心虚也只是一闪而过,特别是她的到来就代表昨天的亲身经历又浮出水面,两人都安静下来,轻松的氛围也消失了。
杜若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态度变化,她步伐稳健地走到他们对面的桌边,扶手椅被拉开发出一下沉闷的摩擦声。
她仍然盘着那个工整的发髻,素黑制服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那颗,坐下时目光落在了黎初的脸上。
“黎小姐身体不太舒服吗”她问。
黎初还是同样的说辞,“有点累着,呼吸道感染。”
杜若点点头,“这几天好好休息。”
接着,她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