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远峰，你在吗？”，
桂桑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
“在地道口的话就吱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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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不大不小，不像是着急的样子，明显是在试探。
要是我真在地道口，肯定能听见，没准就直接出去了，这样一来，桂桑的计划就得先缓缓，暂时不会对肥通下手。
可我要是在地道深处，比如幽月和常西那边，隔着这么远，这声音就听不太清了。
估计我一会儿要是不吱声，桂桑就会觉得时机成熟，直接对肥通动手。
想到这，我哪还有心思跟柳烈多费口舌？
“快，去找幽月，把情况告诉她！”
我压低声音，推了她一把。
柳烈脚下像生了根， 磨磨蹭蹭地不想挪步。
“你……”
我急得想骂娘，但眼下这情况，也顾不上管她了。
深吸一口气，我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朝桂桑那边瞄了一眼。
这会儿，外面乱成了一锅粥。
秃鹫乌泱泱地飞来飞去，叫声能把人耳朵震聋。
桂桑和肥通并排站着，俩人都盯着天上。
地上，黑压压一片，已经落了不少秃鹫，正围着那两具尸体疯狂撕扯。
骨头碎裂的声音，混着秃鹫的怪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几只秃鹫为了争夺一块骨头，在空中展开追逐，翅膀扇起的风声呼呼作响。
肥通看得津津有味，
“跟草原上的狼群抢食儿没啥两样，”
他感慨道，
“人说到底也是动物，都这德行……”
我死死盯着桂桑。
他的右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藏刀，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桂桑装模作样地用左手指着远方，
“老肥，你瞧那边，是不是有只特别大的？”
他提高了嗓门，
“脑袋顶上还带着撮儿黑毛，跟个小帽子似的！”
肥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眉头紧锁。
“哪儿呢？我眼神儿不好，看不清啊。”
肥通眯缝着眼睛。
桂桑又换了个方向，指着另一边，
“就那儿！那一群里头！个头比旁边儿的大一倍，你再仔细瞅瞅，眼睛是不是还泛着红光？”
他语气肯定，仿佛真看见了什么稀奇的玩意儿。
肥通的脖子伸得老长，
“没有啊……你别是忽悠我吧？”
他有点不耐烦了。
我的心跳得厉害，
我知道，桂桑马上就要动手了。
他的右手，缓缓地将刀从刀鞘中抽出。
刀身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寒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为了不让肥通察觉，
桂桑的动作极慢，
像是在放慢动作。
“不能吧，我眼神儿比你好使，肯定没错！”
桂桑继续胡诌，
“你再好好看看，就在……”
他话还没说完，
肥通突然转过头，
盯着桂桑，
“我说你小子，该不会是耍我吧？哪有什么大秃鹫？”
桂桑的刀已经完全抽了出来，
刀尖直指肥通的胸口。
“小心！”
我大吼一声，
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
直接扑了出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
桂桑的刀，动了。
或许是因为我的喊声，
又或许是因为肥通突然转头，
桂桑的动作出现了一丝偏差。
他原本刺向肥通胸口的刀，
向下偏了几寸。
肥通也下意识地往旁边躲闪。
“噗嗤！”
刀刃入肉的声音，
在嘈杂的环境中依旧清晰可辨。
肥通闷哼一声，
捂住了自己的胳膊。
鲜血，
从他的指缝间涌了出来。
“你他娘的……”
肥通疼得龇牙咧嘴，
抬脚就朝桂桑踹了过去。
桂桑没防备，
被踹了个正着，
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
从后面死死抱住桂桑，
双手紧紧箍住他持刀的右手。
桂桑拼命挣扎，
“松开！你给我松开！”
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不断扭动身体，
试图挣脱我的控制。
“你他妈放开我！那胖子必须死！只有他死了，咱们才能活！”
桂桑的脸涨得通红，
声嘶力竭地吼道。
我啐了一口唾沫，
“放屁！你当我傻啊？你那点花花肠子，谁看不出来？”
桂桑见挣脱不开，
开始破口大骂，
“我x你大爷！我对天发誓！我要是骗你，就让我不得好死！”
他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
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冷静。
我不为所动，
扭头冲肥通喊：
“愣着干嘛？过来帮忙啊！”
肥通捂着胳膊，
疼得直抽冷气，
“我……我这儿……流血了……”
“先别管那个！过来把刀夺了！再找绳子把他捆上！”
我扯着嗓子喊。
“远峰哥哥……你……你没事吧……”
身后传来柳烈颤抖的声音。
幽月也紧跟着问：
“远峰，你怎么样？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