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闷热得像个蒸笼,汗水混合着柴油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熏得人头晕脑胀。看小说就来m.BiQugE77.NET
“豹哥,你说那娘们……是不是真跟水猴子扯上关系了?”钱豹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安,“我咋觉得浑身没劲儿,像被抽干了似的?”
我紧靠着舱壁,感觉后背的衣服都能拧出水来。我强作镇定:
“也许吧,沾了点儿邪气,没大事。”
“那……”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把钱豹的话给堵了回去,是酆婉婉,“要不……你也帮我瞧瞧?”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娘们怎么阴魂不散的?我连忙摆手:
“不用瞧了,幽鼠,去,给你嫂子弄碗鸡血,去去晦气。”边说,边朝幽鼠使了个眼色。
幽鼠心领神会,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准备“道具”。
“咕嘟、咕嘟……”
“呸!这玩意儿……真他妈难喝,跟泔水似的……”酆婉婉的抱怨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我借着这股劲儿,把声音压得极低,对钱豹和瘦猴说:
“不能再等了,这娘们留不得!再这么下去,咱们都得被她克死。”
钱豹和瘦猴互相看了看,没吭声,但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子杀气。
刚商量完,酆婉婉又从自己房间里走了出来,
“哎,我说,”她指着另外两个紧闭的房门,“那俩小婊砸呢?怎么一点儿声儿都没有?”
我知道她问的是虎莲和蛇子。
“应该在屋里睡大觉呢吧。”我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心里却开始七上八下。
“刚才闹腾成那样,她们俩都没露面,”酆婉婉的疑心病又犯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该不会出啥幺蛾子了吧?”
“能出啥幺蛾子?”我嘴硬道,心跳却越来越快。
“难不成……”酆婉婉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们俩跟这事儿有牵连?做贼心虚,不敢出来了?”
说着,她就朝虎莲的房间走去,“咚咚咚”,敲了几下门。
没反应。
她一把推开了门。
“哎呦我去,这俩人不见了!”酆婉婉拿着手电筒往里一扫,声音都劈叉了。
我一个高儿蹦起来,也拿手电筒往里照,屋里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人呢?”我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没……没人啊。”酆婉婉的声音有点儿抖。
我赶紧把其他人都喊了过来,几个人挤在门口,装模作样地“勘察现场”。
最后,大家一致认定:
这俩人,凭空消失了。
至于去了哪儿,一时间众说纷纭,各种猜测满天飞。
有人说他们俩是内鬼,一看事情要黄,就脚底抹油溜了,说不定还有人里应外合。
有人说他们俩可能是被灭口了,凶手没准儿就在船上。
还有人说他们俩也着了道儿,跟钱豹似的,自己跳进水里扑腾去了,估计这会儿正漂着呢。
为了撇清关系,我们还把灰鲨鱼他们几个叫过来,挨个儿“盘问”。
“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们下的黑手?”钱豹眼睛瞪得像铜铃,指着灰鲨鱼的鼻子吼道。
“真……真不是我们啊……”灰鲨鱼吓得脸都绿了,一个劲儿地摆手,“跟我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其他人也赶紧赌咒发誓,说自己比窦娥还冤。
灰鲨鱼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凑到我跟前:
“峰哥,要不……咱们回去捞捞?万一能捞着呢?”
我摇了摇头,
“捞个屁!黑灯瞎火的,在这大河上,跟大海捞针有啥区别?”我长叹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焦躁,“就算捞着了,八成也成鱼食了。油门踩到底,去涌港港!”
这一出“闹鬼”的戏码,算是暂时落下了帷幕。
我们都心知肚明,更棘手的问题,还在后面等着我们呢。
按照原定计划,第二天晚上就该送酆婉婉“上路”了。
谁成想,第二天傍晚,点儿背到家了,跟缅甸的海警巡逻船撞了个正着。
海警船上的高音喇叭冲着我们“哇啦哇啦”一通乱叫,探照灯在我们船上扫过来扫过去,跟审犯人似的。
“靠边儿!停船!接受检查!”
出发之前,潘叔叔就给我们提过醒,说路上可能会遇到这种事儿。
我们也商量好了对策:
别硬碰硬,先服软。
于是,我们乖乖地把船停稳,让他们上来检查。
几个海警跳上船,把船舱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把那些声呐、潜水设备当成了稀罕物,一个个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些倒还在其次。
关键是,他们发现我们几个都是“黑户”,连个正经身份证明都没有。
“你们,从哪嘎达来的?”一个海警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