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河,名不虚传。最快更新小说就来Www.BiquGe77.NeT
河面宽不过百丈,水流平缓,但那水色却黝黑如墨,深不见底。时值正午,阳光洒落,河面非但不起粼粼波光,反而像一块巨大的、吸尽光热的黑玉,死气沉沉。岸边草木稀疏,岩石裸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了水腥与淡淡腐朽的气味,虽不如碧波潭那般浓烈刺鼻,却更添几分阴森诡谲。
唐僧骑在马上,见此河凶恶,眉头紧锁:“悟空,这河无舟无桥,水色又如此不祥,如何过得?”
孙悟空早跳到河边一块大石上,手搭凉棚,火眼金睛全力运转,金光几乎凝成实质,刺向那漆黑河底。层层黑水在他眼中渐渐“透明”,河床景象模糊呈现——淤泥深厚,水草丛生皆呈暗灰色,鱼虾绝迹。而在河心最深处的淤泥之下,他果然“看”到了一团被浓郁黑气与几缕极淡的、令人极其不舒服的灰暗气息包裹的阴影!
那阴影轮廓似是人形,身着破碎的、样式古老的铠甲,手中似乎还握着什么长柄之物。最让孙悟空心惊的是,那几缕灰暗气息,与他在黄花观、碧波潭感知到的,极为相似,只是更加微弱、更加“沉寂”,仿佛陷入了漫长沉睡,却又与这黑水河的“死气”隐隐共鸣。
“师父,这河底果然有古怪!”孙悟空收回目光,脸色凝重,“似有古尸沉埋,尸身不腐,且染着与之前那蜈蚣精、碧波潭类似的晦气。这河如此模样,怕就是受其影响。”
猪八戒一听“古尸”、“晦气”,顿时缩了缩脖子:“大师兄,既有古怪,咱们绕路便是,何苦招惹?”
沙和尚却道:“二师兄,绕路谈何容易。此河蜿蜒,不知尽头,若要绕过,恐耗时数月。”
唐僧闻言,更是忧心:“这却如何是好?难道要泅渡?可这水……”
孙悟空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师父莫慌。待俺老孙下去探个究竟,若只是个死物,便清理了,若能寻得摆渡之法,更妙。”他艺高人胆大,更兼心中对那灰暗气息极为警惕,存了探究之心。
嘱咐八戒沙僧护好师父,孙悟空捻着避水诀,“噗通”一声钻入黑水之中。
河水冰冷刺骨,更有一股阴寒之力试图侵蚀护体神光。孙悟空运转玄功,金光护体,分开水路,直往河心那团阴影而去。越靠近,那股腐朽与灰暗沉寂的气息便越浓。及至近前,只见一具高大的尸骸半陷于漆黑淤泥中,身上铠甲早已锈蚀不堪,破损处露出内部暗金色的、似金非金、似骨非骨的奇异内甲,竟仍未完全腐朽。尸骸头颅低垂,面容枯槁如皮革,看不清面目,唯有一头灰白长发在水中缓缓飘荡,透着一股沧桑死寂。
尸骸右手紧握着一件兵器,大半截埋在泥里,只露出一小截柄部与一小段锋刃。那柄部呈暗铜色,布满扭曲的、类似雷霆或血管的凸起纹路;露出的那一小段锋刃,则是一种沉黯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深灰色,边缘处有着细微的、不规则的锯齿状裂口,裂口内隐隐有极细微的、令人心悸的暗红流光偶尔闪烁。
孙悟空的目光立刻被这截兵器吸引。他认得许多神兵利器,却从未见过这般材质与气息的兵刃。它没有宝光,没有煞气,只有一种纯粹的、仿佛源自亘古的“破灭”与“终结”之意,那偶尔闪烁的暗红流光,更让他想起某些传说中,沾染了不祥之血的禁忌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