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九,爷爷忌日的前一天。看小说就来m.BiQugE77.NET
傍晚时分,来到家门口,疤叔就好像变成了在皮草湖时的我,满脸的忐忑不安,慢吞吞挪腾着步子,似乎不敢往院儿里走。
我拽了拽他就说:“走吧疤叔,没事儿,我奶都知道了你还怕啥啊?”
“等、等会儿!”
疤叔死命刹住脚步,结结巴巴道:“我……我这脸忒麻应,再吓着你奶,你……你们车上有口罩不?快给我找一个!”
见他态度坚决,我赶忙找了个口罩给他带上。
完后磨磨唧唧的又磨蹭了五六分钟,疤叔终于鼓足勇气,跟着我进了屋。
见到奶奶,他整个人怔了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道:“婶儿,对……对不起……我……”
“行啦!!”
没等疤叔过多道歉,奶奶嚎唠就是一嗓子,冷着脸道:“快他妈且嘞,哭他妈啥哭!”
别看奶奶话说的刚硬,但说完后,她眼角却也淌出了泪水……
……
我家没有什么亲戚,爷爷的忌日也就一切从简。
一些知近的邻居帮衬着,把一些纸扎送到坟地,烧完后再张罗几桌白宴答谢一下,基本也就算完事儿了。
跪在爷爷坟前,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化作泪水,簌簌流出眼眶。
看着杂草丛生的坟头儿,那一刻,我后悔了。
后悔自己没有在前年的时候,就答应长海叔,跟着他去盗墓。
我边哭边想:如果前年我就入了伙,那或许去年的时候,就有钱给爷爷治病,而建新他们,或许也就不会死。
只不过,这世上没有如果……
唯一的事情办完了,自然就是筹备年货准备过年。
炸果子、炸丸子、蒸豆包、蒸年糕、包饺子、补酸菜……各种零零碎碎的小活儿,基本上全被疤叔包揽。
我们几个想要帮忙,却被嫌弃手笨,最后只能轮流烧火。
没事儿的时候,小安哥我俩就领着郝润和南瓜去山里套兔子、去大河里滑冰,一天天跟小孩儿一样疯跑,过得简直相当惬意。
村里人都知道我回来了,也知道我赚钱了,串门打听的人自然不少。
结果一看到疤叔,即便知道这就是曾经的王长山,大部分人也不会聊得太久。
就像疤叔说的,他那张脸,那确实是有点儿吓人。
这天下午,我去镇上买了点儿炮回来,打算找个锅,带郝润出去崩锅。
崩锅都知道吧?
就是用个铁盆或者小锅,把炮盖住,捻子漏出来点燃,然后砰的一下,炮仗爆炸,小锅一下子被崩的飞起来老高。
这项活动极具乐趣。
别说小时候,别说二十几年前,就是现在一到过年,我偶尔还会找个锅,出去崩一崩过过瘾。
然而没想到,我刚寻摸到一口破铝盆,打算去叫郝润的时候,奶奶忽然从门外走进来,冲我招了着手就说:“川子川子,过来!”
“哦,来了!”
一溜烟儿跑到奶奶身边,我说:“啥事儿啊奶?”
将我拉到门口外,奶奶递给我一张红纸条道:“川子,我刚去找二虎他爷给你跟小郝看了看八字,你猜他咋说?”
卧槽?
我心里顿时突突|起来,心想该不会看出我是个干盗墓的了吧?
二虎比我大两届,他爷爷是个很准的出马仙。
上三年级的时候,建新看上了村子东头王寡|妇家的公鸡,偷出来后藏到了自家地窖。
王寡|妇一时找不到鸡,就去找二虎的爷爷给看看,二虎的爷爷说:“鸡就在你家西边儿的一个坑儿里,早点去找,去晚了就找不到了。”
这话只是没点透,因为建新他家,刚好就在王寡|妇家的正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