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坐在门槛上,手还死死攥着那盏青铜油灯。最快更新小说就来Www.BiquGe77.NeT
灯芯早就烧没了,只剩一缕焦黑的残渣,像极了我此刻的灵魂——被系统狠狠蹂躏过后,只剩灰烬。
三十六具怨尸化为飞灰,连骨头渣都没飘起来一粒,空气中只余一丝淡淡的檀香,混着烧尽亡魂后的冷腥味。
而那个白衣瞎眼的莫问天……就那么站着,仰头望着漫天金莲圣火,忽然笑了。
“原来天道真的会掷骰子。”
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对谁诉说命运的荒谬。
话音未落,他竟抬步向前,主动踏入那片焚尽邪祟的净世莲火之中!
我没反应过来,本能想喊:“别啊!你这才刚出场,台词都还没说完呢!”可嘴一张,喉咙干得冒烟,只发出一声沙哑的“呃”。
火焰吞没了他。
白衣如纸片般卷曲、焦黑、化作轻烟,随风散去。
最后飘来的,是一句断断续续的诗:
“我不是败于你手……是败于荒谬本身。”
然后,他就没了。
天地寂静。
风重新吹过山岗,树叶簌簌作响,仿佛刚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只是幻觉。
可地上那一圈圈焦痕,还有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因果波动,都在告诉我——这不是梦。
我心里莫名有点空。
这人明明是要杀我的,执掌归墟盟,操控怨尸,图谋地脉,分明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反派。
可他临死前的眼神……却没有恨意,反倒像是一种解脱,甚至……替我惋惜?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我喃喃,“看见我将来会被自己系统玩死?”
正发愣间,肩头忽地一沉。
我猛地回头,差点把脖子扭了——冷月心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月白长裙染了点点暗红血迹,手中长剑微颤,剑尖一滴浓稠的黑血缓缓坠落,“啪”地砸在石阶上,腾起一小缕青烟。
“你……没事吧?”她开口,声音还是那副千年寒冰调,冷得能冻住蚊子。
但我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了——她指尖在抖,不是害怕,而是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情绪。
而且,她刚才根本不在这里!
塔高七层,守塔人职责森严,外人不得擅入,她是怎么悄无声息潜伏到塔顶的?
我苦笑:“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我只是个想睡觉的扫地道童,结果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就成了灭门凶手?还是用‘天降神火’那种规格的?”
她没接话,只是默默收剑入鞘,动作干净利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她的目光落在我脚边——那里残留着一缕金色火焰,不像实体,也不消散,宛如活物般轻轻跃动,映得她眸中闪过一道异彩。
“这不是凡火。”她终于说了第二句话。
我心头一跳。
不是凡火?
那是什么火?
系统给的返还不是应该一次性消耗完吗?
怎么还带“售后残留”的?
我强撑着站起来,腿软得像泡过水的面条,扶着门框蹭回塔内。
这破塔年久失修,四面漏风,偏偏今晚格外安静,连虫鸣都听不见,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刚才那场莲火震慑住了。
我盘膝坐下,深呼吸三次,努力让自己冷静:“系统,出来聊聊。”
【叮——】
好家伙,它还挺积极。
面板瞬间弹出,熟悉的金色界面浮现在眼前,但这次不一样了——右下角多了个红色倒计时:【因果扰动值:97%/100%】,旁边一行小字闪烁:【预警:下次暴击可能引发位面级震荡】。
我差点把手拍在屏幕上把面板砸碎:“你还警告我?!是你先动手的好吗!我要低调种田,是你逼我点燃心灯的!现在搞出个‘位面震荡’?你是想让我成为全宇宙公敌吗!”
没人回答我。
系统一如既往地冷漠,仿佛刚才那场毁天灭地的暴击×∞跟它毫无关系。
我喘着粗气躺倒,盯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发呆。
闭眼冥想,试图平复体内翻腾的灵力——毕竟刚经历了一场百倍、千倍都不足以形容的能量灌注。
可就在意识即将沉入虚无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低诵。
嗡……唵嘛呢叭咪吽……
佛经?!
我猛地睁眼,四周空无一人。
塔内只有我和那盏废灯。
可那诵经声并未消失,反而更清晰了,像是从地底传来,又像来自九天之上。
我顺着感觉抬头——只见塔顶横梁处,半透明的怨塔之灵正静静盘坐,双目微闭,周身泛着淡淡金光,竟与我脚边那缕残火同频跳动!
她……在吸收莲火之力?
我瞪大眼:“不会吧……我这是间接给她开了挂?”
她似有所感,睁开眼,冲我轻轻颔首,嘴角浮现一抹极淡的温柔笑意,随即身影渐渐淡去,融入塔身。
我呆坐良久,终于意识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