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龙关的炊烟在身后渐渐隐没时,陆沉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巍峨的关隘。看小说就到WwW.BiQuGe77.NEt城墙顶端的“镇岳”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苏轻留下的亲兵正沿着城墙巡逻,甲胄的反光在雪地里连成一道银线。
“在担心?”苏轻策马与他并行,手里的马鞭轻轻敲着靴筒,“放心,我留了足够的人手,还有地脉火种加持,短时间内不会有事。”
陆沉收回目光,勒了勒缰绳:“我在想王瑾的话。总司暗部与铁刀会、寒荒妖族勾结,这盘棋比我们想的大得多。”他从怀里摸出那枚刻着“七”字的令牌,阳光照在上面,青铜的锈迹里仿佛藏着无数隐秘,“铁刀会的第七分舵,总司暗部的‘七’字标记,这绝非巧合。”
苏轻接过令牌,指尖划过上面的纹路:“我父亲的笔记里提过,镇岳卫创立之初,设有‘七卫’,负责监察各地防务,后来因为权力过大被拆分,没想到……竟成了祸根。”她将令牌还给陆沉,“守陵人守护的初代总司陵墓,说不定就藏着‘七卫’的秘密。”
两人沿着官道南下,沿途的村镇渐渐多了起来。断龙关的战事似乎并未波及这里,市集上依旧人来人往,货郎的吆喝声、孩童的嬉笑声混在一起,透着久违的烟火气。他们换上了普通的布衣,将兵器藏在行囊里,装作走亲访友的旅人,倒也没人起疑。
行至第三日,官道旁出现了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庙门歪斜地挂在 hinges 上,檐角的铜铃早已生锈,风一吹就发出“嘎吱”的哀鸣。陆沉勒住马,看向庙前那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上面刻着“邙山界”三个字,笔画模糊,却透着一股古老的气息。
“按父亲的笔记,守陵人就在邙山深处。”苏轻翻身下马,从行囊里取出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画着一条‘引魂道’,说是通往陵墓的必经之路,入口就在山神庙后殿。”
两人走进山神庙,殿内蛛网密布,神像的半边脸已经塌了,露出里面的泥胎。苏轻推开后殿的木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后墙的角落里,果然有一道被砖块封死的石门,砖缝里长着半尺高的杂草。
“就是这里。”陆沉抽出破风刀,将砖块一块块撬下来。石门后是条狭窄的通道,黑黢黢的深不见底,隐约能听到风穿过的呜咽声。
“我先进去探探。”陆沉点亮火把,率先走了进去。通道比想象中长,两侧的石壁上刻着模糊的壁画,画的是披甲的士兵与妖族厮杀的场景,笔法粗犷,却透着悲壮。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微光。陆沉加快脚步,出了通道,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片被浓雾笼罩的山谷,谷中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封土堆,封土堆前立着块无字碑,碑前跪着两个石人,身形佝偻,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这就是初代总司的陵墓?”苏轻看着那座封土堆,眼里满是惊讶,“比我想象的简陋得多。”
陆沉却皱起眉,他运转“高级追踪术”,能感觉到谷中弥漫的雾气里,藏着微弱的灵力波动,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他走到石人旁,伸手摸了摸石人的脸——触感冰凉,石缝里竟嵌着细小的青铜碎片,像是某种阵法的节点。
“小心,这雾有问题。”陆沉将火把举高,火光所及之处,雾气竟在缓缓退散,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石板路,“这是‘迷魂阵’,靠雾气扰乱心神,一旦走失,就会被困在谷里。”
他从行囊里取出火折子,分给苏轻一个:“跟着火光走,别离太远。”
两人沿着石板路往封土堆走,雾气在火把周围翻滚,像是有生命般试图吞噬光亮。走了没多久,陆沉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你看那是什么?”
雾气中,隐约有个黑影在晃动,身形与常人无异,却走得极慢,一步一顿,像是提线木偶。苏轻握紧了佩剑:“是守陵人吗?”
黑影渐渐走近,火光照在他脸上——那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却亮得惊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擅闯者,死。”老者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手里突然多出一根拐杖,拐杖头竟是用青铜铸成的狼头,与铁刀会的令牌如出一辙。
“我们是来求见守陵人的,想打听初代总司的事。”陆沉拱手道,没有拔刀。
老者冷笑一声,拐杖在地上一顿:“守陵人?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被你们这些镇岳卫的败类害死的!”他猛地挥起拐杖,带着破空声砸向陆沉,“今日我便替他报仇!”
陆沉侧身避开,拐杖砸在石板上,竟留下一个寸许深的凹痕。他心中一凛——这老者的力道竟比炼筋境巅峰还强,绝非普通老人。
“前辈误会了,我们不是……”
“不是什么?”老者打断他,拐杖舞得虎虎生风,“当年若不是总司暗部的人闯陵盗宝,守陵人怎会被灭口?你们这些穿着卫卒皮的豺狼,没一个好东西!”
苏轻看出老者招招狠辣,却始终留有余地,不像是真要下杀手。她突然开口:“前辈可知‘七卫’?”
老者的动作猛地一顿,拐杖停在半空:“你说什么?”
“我父亲是苏长风,前镇岳卫副总司,他留下的笔记里提到过‘七卫’与初代总司的秘密。”苏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佩,上面刻着“岳”字,“这是父亲的遗物,说是守陵人见了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