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内,那令人作呕的海猴子腥臭尚未散去,如同看不见的粘稠雾霭,缠绕在每个人的鼻端,提醒着方才那场短暂却惊心动魄的遭遇。看小说就到WwW.BiQuGe77.NEt吴邪撑着发软的双腿,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心脏依旧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张起灵(张秃)已然恢复了那副略显猥琐的学者姿态,仿佛刚才那个眼神锐利、随时准备拔刀的人只是幻觉,但他镜片后的余光,依旧不着痕迹地锁定在扶着岩壁、脸色惨白、似乎随时会吐出来的张一狂身上。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与劫后余生的喘息交织之际——
“嚓…嚓…嚓…”
一阵急促而略显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从他们侧后方一条之前未被注意到的、被几块巨大礁石半掩着的岔道里传来。
紧接着,两道身影略显狼狈地冲了出来。正是阿宁和她仅剩的一名手下。与之前登船时的干练精锐相比,此刻的他们显得颇为落魄。阿宁那紧身的运动背心上沾满了不知是污泥还是其他什么暗沉污渍,头发也有些散乱,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她那名手下更是狼狈,作战服的手臂处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隐隐渗出血迹,脸上带着未褪的惊悸,持枪的手似乎还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
他们显然是经历了另一番苦战,才摆脱了那诡异禁婆的纠缠,或许是听到了这边海猴子的嘶吼和动静,才循声找了过来。
阿宁一冲出岔道,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迅速扫过整个洞窟。她立刻捕捉到了空气中残留的、属于海猴子的独特腥臭,看到了跌坐在地、刚刚撑起身子、脸色难看的吴邪,看到了严阵以待(虽然外表看不出来)、姿态警惕的“张教授”,以及……那个扶着墙壁、弯着腰、一副惊魂未定、差点就要瘫软下去的张一狂。
职业的本能让阿宁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举起了手中的手枪,枪口警惕地指向四周可能藏匿危险的阴影区域,尤其是洞顶那些狰狞的石笋丛。她那名手下也强打精神,迅速靠拢,形成背对背的防御姿态,紧张地戒备着。
“刚才有海猴子?”阿宁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后的沙哑,但依旧冷静,目光如炬地看向吴邪,寻求确认。她不需要过多描述,这弥漫的腥臭和几人尚未平复的状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狂乱的心跳,用手指向海猴子消失的那道狭窄幽深的岩石裂隙,声音还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微颤:“刚……刚才确实有一只,从上面扑下来……速度太快了……”
阿宁的眉头瞬间蹙紧,目光顺着吴邪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裂隙黑暗无比,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解决了?”她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能迅速解决一只海猴子,说明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战斗力比她预想的要强。
然而,吴邪的回答却让她愣住了。
“没……没有,”吴邪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混杂着难以置信和后怕,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意味,“它……它自己跑了。”
“自己跑了?”阿宁重复了一遍,语调微微上扬,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与不可思议。她锐利的目光再次扫过吴邪和张起灵(张秃),最后,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锁定在了那个依旧扶着墙、背对着她、似乎还在干呕的年轻人——张一狂身上。
海猴子是海底墓中最凶悍、最具攻击性的掠食者之一,其狡猾、残忍和对领地的执着,她在之前的资料和有限的遭遇中早有了解。这种东西,一旦发动攻击,除非一方死亡或者受到重创,否则极少会主动放弃到嘴的猎物。更何况,看吴邪和张教授的样子,根本不像是经过了激烈搏斗才将其击退。
那么,唯一的变数,就只有……
刹那间,之前发生的种种不合常理的事件,如同散落的珍珠,被一条无形的线迅速串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