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现的通道狭窄而陡峭,仿佛是大地的咽喉,一路向下延伸,深不见底。最快更新小说就来Www.BiquGe77.NeT脚下湿滑异常,布满了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厚厚青苔,混杂着从岩壁渗出的冷凝水汽,每踏出一步都需万分小心,稍有不慎就可能滑倒,滚入下方未知的黑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带着咸腥味的水汽和千年尘封的霉味,与模型室内那刺鼻的酸雾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窒息。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众人不敢有丝毫停留,也顾不上辨别方向,只能凭借着手中摇曳微弱的手电光芒,沿着这唯一的路径,拼命向下奔跑。脚步声、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衣物摩擦岩壁的窸窣声,在狭窄逼仄的通道内碰撞、回荡,交织成一曲仓皇的逃亡乐章。
张一狂跟在最后,心脏还在因为刚才与强酸和青铜灯座的“亲密接触”而狂跳不止,后背被撞的地方传来阵阵闷痛,但他此刻也顾不上了,只能咬紧牙关,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前面晃动的光影,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剩下“快跑”的本能。
大概向下奔跑了三四分钟,感觉肺都要炸开的时候,身后通道的深处,远远传来了“轰隆”一声沉闷至极的撞击巨响!声音透过厚重的岩壁传来,显得有些沉闷,却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那是模型室那面滑开的墙壁彻底合拢的声音!
最后一丝退路,被彻底封死。他们与那个充满死亡强酸和无数谜团的模型室,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出口(如果还有的话),被完全隔绝开来。一种后怕与决绝交织的情绪在众人心中蔓延——他们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又坚持着向下走了一段,脚下的坡度终于逐渐变得平缓,通道也相应宽阔了一些,不再需要侧身艰难前行。前方深邃的黑暗中,传来了清晰的、潺潺的流水声,在这死寂的地下世界显得格外悦耳,仿佛指引着方向。
“暂……暂时安全了……歇……歇一会儿……”吴邪第一个撑不住,猛地停下脚步,双手扶着湿冷的岩壁,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整个肺部都火辣辣地疼,像是被塞进了一团灼热的沙子。冷汗浸透了他的内衣,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凉黏腻。
阿宁和她的手下也几乎同时停了下来,靠在另一侧岩壁上,胸膛剧烈起伏。阿宁快速清点了一下人员和所剩无几的装备,幸运的是,在刚才的亡命奔逃中,虽然狼狈,但没有人被强酸直接溅到,算是万幸。然而,紧绷的神经和巨大的体力消耗,让每个人都显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
张起灵(张秃)虽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剧烈喘息,但呼吸也比平时急促了些。他没有休息,而是立刻转过身,警惕地用手电照射着他们来时的通道深处,以及前方传来水声的黑暗,那双隐藏在厚重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或声响,确认暂时没有新的危险追踪而来。
张一狂更是毫无形象地直接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岩壁,脸色苍白,嘴唇都有些发紫。他一边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背,一边看着通道尽头那隐约闪烁的水光反光,心有余悸地喃喃道:“刚才……吓死我了……差点就变成酸菜鱼了……那灯座……怎么我一撞就开了?也太巧了吧……”他到现在还觉得这事儿有点玄乎,纯粹是自己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
吴邪喘匀了气,直起身,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张一狂一眼,那眼神里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对学弟安危的担忧、以及一种深深的、无法理解的荒谬感。他张了张嘴,最终所有情绪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无尽意味的叹息:“一狂,你……唉……”他已经词穷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位学弟身上那仿佛因果律武器般的“运气”。每一次看似莽撞、倒霉的举动,最终都能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歪打正着,化险为夷。这究竟是怎样的逆天属性?
阿宁的目光也再次落在了张一狂身上,这一次,之前的震惊和探究,已经转化为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凝重。她看着这个看似普通、甚至有些脱线的大学生,心中原本的计划和评估被彻底打乱。这个年轻人,绝对不能用常理来衡量和对待,他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变数和谜团。
短暂的休整中,吴邪为了平复心情,下意识地用手电扫视着他们暂时容身的这段通道。光线掠过湿漉漉的、布满苔藓的岩壁。突然,他的目光在靠近角落、一处苔藓略有剥落的地方定格了。
那里,似乎有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