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到杭州那熟悉又带着毕业季特有焦虑的日常生活后,张一狂再次被卷入海投简历和奔波面试的循环漩涡。看最快更新小说来M.BiQuge77.Net
几次“旅游”经历虽然足够写满几本冒险小说,但既不能写进简历(“曾于七星鲁王宫进行极限环境适应训练,并于西沙海底墓完成团队协作与危机处理”这种话怕不是会被当成神经病),也无法抵扣房租和水电费。
某天下午,在又一次被一家看似颇有前景的设计院以“我们更需要具备丰富项目经验的候选人”为由礼貌婉拒后,他揣着那份轻飘飘的简历,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烦躁和深入骨髓的颓丧。
“不行,不能再这么躺平摆烂了!”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驱散那股无力感,“就算工作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至少……至少把身体锻炼好点吧?免得下次……呸呸呸!乌鸦嘴!”他及时刹住了这个极其不吉利的念头,但“增强体能”这个想法却如同救命稻草般被他紧紧抓住。他实在不想再经历那种在幽深墓道里跑几步就喘得像破风箱、双腿发软只能拖后腿的窘迫了(尽管他通常是以其他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成为团队的“关键先生”)。
于是,抱着一种“锻炼身体总不会错”的朴素想法,他翻箱倒柜找出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廉价运动装,跑到了离家不远的一所大学操场。下午的操场人迹寥寥,只有几个精力过剩的学生在跑道上挥洒汗水,或是在草坪上追逐足球。张一狂敷衍地做了几个连自己都骗不过去的拉伸动作,然后深吸一口混合着塑胶和尘土味道的空气,怀着悲壮的心情开始了慢跑。
起初的几十米,他还能勉强维持着一个“跑步”的姿势,心里甚至还盘算着是不是能一口气跑个五圈。然而,熟悉的生理极限很快便无情地降临——肺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每一次吸气都变得短促而艰难,呼出的气息带着灼热的痛感;喉咙深处泛起熟悉的铁锈味;双腿则如同瞬间被灌注了混凝土,每一步都沉重得需要动用意志力去拖拽。他咬紧牙关,面目狰狞,在心里默默哀嚎:“坚持……就当……就当后面有青眼狐尸在追……或者禁婆在唱歌……”
然而,当他最终连滚带爬、几乎是用意志力拖着身体“蹭”完了自己设定的、屈辱性的八百米目标后,双手撑着不住颤抖的膝盖,像一条被扔上岸的濒死鱼一样贪婪而痛苦地呼吸时,却意外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累,依旧是那种掏空身体般的累,气喘如牛,汗水浸透了廉价的运动衫。但是……那种仿佛下一秒就要心肌梗塞、眼前一黑直接晕厥过去的极致濒死感,似乎……减弱了那么一丝丝?肺部的灼烧感虽然依旧存在,但不再像以前那样火烧火燎,仿佛要把内脏都咳出来;喉咙里的血腥味也淡了许多,更像是一种运动过度的正常反应。虽然形象依旧狼狈不堪,但他居然……还能勉强靠自己站着,而没有直接瘫软在地?
“咦?”他勉强直起仿佛随时会折断的腰,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胡乱擦着满脸的汗水和快要流进眼睛里的刺激性的盐水,心里泛起一丝微弱的疑惑,“奇怪了……难道秦岭山里那几天的逃命……呃,是社会实践跋涉,还真有点锻炼效果?可这才待了几天啊,我这脆皮体质就能有点提升了?还是说……最近吃的泡面里加了什么未知的营养成分?”他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最终将这微不足道的异常,心安理得地归功于“秦岭社会实践的意外收获”或者“近期饮食结构的微妙调整”,完全没有往更深层次思考。
他更不可能注意到,在他于跑道上挣扎求生、意识模糊之际,放在跑道旁边掉漆长椅上的那个旧背包里,被几件换洗衣物随意包裹着的青铜面具,其表面那些古老而诡异的纹路,在某个瞬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微弱的能量流悄然触动,极其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那光芒黯淡而短暂,如同深海鱼类的一次呼吸,瞬间便隐没在布料的褶皱与面具本身的沉寂之中,重归死寂。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为了缓解求职带来的持续压力和空虚感,他决定自己动手做顿饭,试图用“人间烟火气”来抚慰焦躁的灵魂。就在他手忙脚乱、试图将一颗土豆切成粗细不均的所谓“丝”时,注意力一个恍惚,锋利的菜刀边缘瞬间在左手食指的指腹上,划出了一道清晰可见的口子!
“嘶——啊!”他痛得倒吸一口冷气,鲜红的血珠立刻从伤口处涌了出来,迅速汇聚成流,滴滴答答地落在沾满土豆淀粉的砧板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